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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途＿纵意花丛别传-第9章 局长对话
狗萝在天
3 年前

坐在国家安全局局长办公室里，叶的神态有点手足无们第一次和政府高层官员面对面讨论外星飞船事件，鉴于我们前几次的无礼举动，今天的事态究竟会如何发展谁心里都没有数。 局长是一个表情严肃的中年男人，单从外表来看，这个戴着眼镜的高瘦男人就给人一种阅历丰富的感觉。 干净的直条纹西装刷得一尘不染，纯色的领带，头发梳得光亮，五官轮廓分明，两道浓浓的剑眉昭显出他刚正的性格。 这是一个精明干练的人！ 我暗暗告诉自己，与这种官场上的人打交道，最怕的就是拿捏不住对方的性格，有时候只要一句话不合时宜，就会彻底改变他对你的整个印象。 “叶小姐，很抱歉，这段时间以来，我们打扰你了。”对方一开口就先道歉，这大大增添了我对他的好感，至少证明这是一个颇有亲和力的人。 “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唐天华，是这里的局长。”他在说话时，似乎有意回避了国家安全局这几个字，显然是为了不想给我们心理上增添太大压力，我暗中注意着他的每一个细微举动，只希望能够捕捉到这个男人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你好，唐局长，我们见过面的。”叶的声音很轻，低垂的目光始终不敢正视对方的眼睛。 唐天华被叶这么一说，不禁显得有些尴尬。 神情怔了一怔，立刻爽朗地说道：“呵呵，看我的记性，当时在海南地时候，我确实拜访过你的父母，当时你也在场。”叶轻轻“嗯”了一声，随后再不说话，使得此间气氛顿时变得局促起来。 唐天华似乎也不是一个健谈的人，在这样的沉闷气氛下。 几次欲言又止，又不知如何开口。 接着一转眼，忽然看见了叶边上的我，于是转而客气地对我说道：“这位应该就是天野集团的总裁。杨野先生吧？” “你好，唐局长。” 我伸出手去，与唐天华重重握了一下，也使得彼此间的关系融洽了不少。 “年轻人。近期天野集团的发展态势我也略有耳闻，作为一家前途无量的国内企业，你们也算是对国家做出了不可磨灭地贡献啊！” 不管唐天华这番赞许的言论是不是发自肺腑，但他这几句话确实令这里原本紧张的气氛缓和了下来。 “唐局长言重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对于我个人来说。商业利益才是放在第一位地。至于国家贡献。天野集团实则微不足道。只有等公司实力能够与国外财团相提并论的时候，在下才敢妄议。” 唐天华一言不发听着我的述说。 不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似是对我地言论颇有同感，可见他也不是一个拘泥于表面工夫的人，只是坐在这个位置上，必要的官话官腔还是免不了的。 直到目前为止，唐天华给我地整体感觉还算不错，根据我的观察，这应该是一个充满正义感、刚正不阿的政府官员，相比起那些油头滑脑地贪官污吏来，他更能凭着自己地良心做事。 只是不知道他当时在没有确凿证据地情况下，为什么要四处缉捕叶，这种消极做法显然不符合他的性格。 “杨先生果然年少有为，今后必成国之栋梁，只是不知道眼下这件事情，你地看法如何？”唐天华只在谈笑之间，就已经看出了叶之所以会坐在这里与他谈判，全都是我这个总裁一手策划的。 也就是说，与其费尽心机和叶谈条件，还不如直接征求我的意见，这样至少不会像刚才那样冷场。 “唐局长的意思呢？”我反问道。 唐天华赞许的点了点头，脸上凝重的表情稍稍释然，缓缓说道：“想必杨先生也已经知道了，当时那艘外星飞船意外坠毁在海南地区，尽管当地政府在第一时间就组织人员打捞飞船残骸，但是很遗憾，这艘外星飞船里的一个重要部件还是不翼而飞。根据当地政府的记录，当时叶小姐正在海南地区经营一家潜水公司，而这家潜水公司的潜水人员，很可能打捞到了那个重要部件！” “事情的经过叶已经告诉我了，但让我感到奇怪的是，当时帮助海南政府下水打捞飞船残骸的民间潜水公司有很多，为什么你们单单怀疑叶的潜水公司呢？” 我故意质问道，记得之前苏媛告诉过我，国家安全局似乎掌握了某些不为人知的证据，直指叶的潜水公司嫌疑最大。 我倒很有兴趣看看对方究竟找到了什么证据，这对于我是否能够保住那串项链至关重要。 “这个……”唐天华犹豫了一下，道：“很抱歉，杨先生，此事涉及到国家机密，恕我不方便告诉你。况且叶小姐当时已经承认了，之后又选择了不告而别，这难免让人想到畏罪潜逃。” 唐天华话音刚落，叶脸色微变，似乎想要辩驳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勇气说出口。 听对方这么一说，我不禁有些失望，只是这并不代表我会就此放弃。 “既然这样，唐局长，请恕我直言，叶当时之所以会把罪状包揽在自己身上，是因为你们一口咬定这件事情是她所为，而她又担心会牵连到她的父母，于是才出此下策，难道这也能够算作是所谓的证据吗？”见我说出了自己的心声，叶忍不住投来了感激的目光，事实上，若不是担心这件事情会牵扯到她的父母，以叶的性格，恐怕早就闹上天去了！ “你！”唐天华显然是被我说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先是微微站起身指着我的鼻子。 又无力坐了回去；接着怒气满面地端起茶杯，在半空悬停了一会，又重重放回了办公桌上。 我并没有因为对方地隐怒而善罢罢休，反倒学着唐天华的语气继续指责道：“身为一个职责严明的国家政府部门，你们不问青红皂白就把罪状栽赃在一家民营企业的女老板身上，如此草率的行事风格，难免让人想到你们只是在寻找一个替罪羊而已！” “杨先生！” 唐天华终于忍不住了，一声断喝打断了我的话语。 我赶忙见好就收，乖乖闭上了嘴巴。 要知道，如果真的惹怒了这个局长，我和叶恐怕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唐天华自知失态，于是低头抿了口茶。 待自己的情绪稍许平静下来后，才正色说道：“你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地，但是也信我们，在没有充足证据的情况下。我们是不会胡的。” “证据呢？” 我故意摆出一副不屑的样子，彷佛就是认准了对方拿不出真凭实据。 此时，隔着办公桌，我几乎可以听见唐天华紧咬牙关地声音。 那只紧紧握住茶杯的手掌像是要把茶杯狠狠捏碎，禁不住轻微颤抖起来。 这个男人的忍耐已经达到了极限，只差一口气就要爆了……良久。 才见唐天华长长叹了口气。 放下茶杯。 漠然说道：“那好吧，两位请跟我来。” 说完。 我们跟随唐天华走进局长办公室侧面的一扇旁门，在这里，他亲自用计算机在投影仪上打开了一幅模拟画面。 画面分为左右两幅，左边是一艘奇形怪状地宇宙飞船，右边则是一张放大后的海南地图，整张地图用红色标注了许多圆圈，不知道代表了什么意思。 “这是由国家科研部门根据那些飞船残骸，模拟复原的外星飞船整体结构图。”唐天华手握一根可以伸缩的金属教棒，指着投影画面左边那幅宇宙飞船图片，说完又把教棒移向了右侧：“这张地图上标注地红色圆圈，就是当时打捞飞船残骸的几个打捞点，这中间就包括了叶小姐负责的那个区域。” “这也不能证明是叶打捞到了那个重要部件吧？”我不以为然道。 “少安毋躁。”唐天华说着，点击了一下左边那张外星飞船地图片，就看见整张图片立刻被放大成了一个详细地部件结构图，其详细程度，让人怀疑这艘飞船是否就是按照这张图纸制造出来地。 “很遗憾，依照我们目前的科技水平，只能把这艘外星飞船地内部结构还原出这么多了。”唐天华在遗憾之余，语气中还夹杂了一丝掩饰不住的自豪，可见他还是对这幅人工还原出来的图纸十分满意的，相信在我之前，很少有人有幸目睹这幅画面。 就在我暗自吃惊国内科技水平的时候，却听见唐天华突然严厉地说道：“在这里，我不得不提醒两位，你们现在所看见的画面都属于国家一级机密，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不得擅自透露出去，否则后果自负！” “我们会保守秘密的，只是我还是不明白，这和叶有什么关系呢？” 唐天华再次把图片放大，画面停留在了飞船前端的一个内部格局复杂的部位处，从一旁的文字标注来看，这里应该属于这艘外星飞船的指挥舱，也是整艘飞船的核心部位。 “根据研究分析表明，这艘外星飞船在坠毁时遭受到了猛烈的撞击，但是这并没有影响到飞船的整体结构，也就是说，虽然它被撞得支离破碎了，但是它各个部位的零件还是有序的分布在海南海域当中，而叶小姐当时负责打捞的那片海域，正是这艘外星飞船的指挥舱位置！” 唐天华说完，用他那根金属教棒在飞船指挥舱位置重重击打了两下，好似要把刚才那口怨气借此宣泄出来一般。 这个证据虽然有些牵强，但也不可谓站不住脚，更重要的是，我对这艘外星飞船一无所知，因此根本无法推翻唐天华的这个理论。 无可奈何之下，我只能硬着头皮狡辩道：“但是没有人规定你们寻找的那个重要部件，一定就在指挥舱里吧。这张外星飞船结构图片，也只不过是经过后期人工模拟还原地罢了，不足以证明任何问题。” “宇宙飞船的智慧核心部分相当于人类的大脑，当然应该安置在控制舱里，这是毋庸置疑的！” 唐天华对于我的狡辩嗤之以鼻，在他看来，政府部门的科研机制也不是吃干饭的，至少相比起我这个商人来，他们的飞船分析图纸要可靠得多。 “说不定这艘飞船的大脑就是长在屁股上地呢？” （星痕。原谅我吧，我不是故意这样诋毁你的……话刚出口，我就感到一阵后悔，因为唐天华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看着我的眼神就好像盯着一个无理取闹地孩子，全然没有了刚才的客气。 我知道，这是一个处事严谨的局长，向来喜欢以事实说话。 而不是用权力压人。 而我现在的无礼表现，明显有违我们之间谈话地初衷，如果只是为了给自己找一个辩论大会的对手，唐天华根本不会同意亲自与我们见面。 但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 就算我再怎么想补救，都为时已晚。 我心里暗自懊恼，事情可能要闹僵了……“杨先生。你不认为。你刚才地言论。是在向我们国家的最高科研机构挑衅吗？” 唐天华的语气颇为生硬，冷漠地神态好似我犯了什么原则性错误一般。 再看身旁地叶。 在意识到此间气氛地急转直下后，面色也变得紧张起来，煞白的小脸凝重万分，额角隐约可以看见几滴淡淡地冷汗。 我没有说话，而是用精神意识与星痕交流起来，希望可以从她那里找出一线挽救的机会。 可惜让我倍感失望的是，根据星痕对这幅模拟飞船图纸的观察，尽管和整艘外星飞船的原型略有出入，但基本也达到了百分之八十的接近程度。 特别是有关飞船控制舱的还原，以及飞船残骸分布散落位置的勾画，简直就和现实有着惊人的相似。 这样一来，要从这幅仿真飞船结构图上找出破绽，已然是没有什么希望了。 看来人的大脑还真不可能长在屁股上，飞船也一样……还没等我想到对策，唐天华严厉的训斥声再次在我耳边回荡起来。 “你知道吗？这张外星飞船的模拟图纸，是经过数字国际顶尖的航天机械专家花费了好几个月的时间还原出来的，其中心血可不是你们这样的一介商人可以理解的！”从唐天华轻蔑的态度可以看出，在他心底，已经把我和那些不入流的商人摆放在一起了。 简单来说，他是一个十分信奉科学的唯物主义者，除非我能拿出有力证据来推翻国家科研机构得出的结论，否则他是肯定不会屈服的。 我感到现在如果继续和对方强词夺理，只会是自取其辱的选择，既然唐天华如此尊重科学，我何不也拿出一些真才实学来让他见识一下呢？ 想到这里，我迫使自己的情绪冷静下来，不卑不亢地说道：“唐局长，希望你在判断问题时，不要带有个人色彩的偏见。” “偏见？什么偏唐天华满脸不屑的问道。“想必你还不知道，天野集团也是拥有一批出类拔萃的科研人员的，我们目前达到的科技研究水平，也许并不逊色于国家科研机构。” “很好，杨先生，我倒是很想见识一下你所谓的科研人员到底是怎样的出类拔萃。”唐天华侧身让到一旁，朝计算机屏幕的方向摊了摊手，示意我可以随意使用他的计算机。 很幸运，这是一个讲究民主，并且给予民主机会的局长，至少他还留给了我最后一次反驳他的机会，这也让我对他的好感越发增加了不少。 我没有说话，而是从口袋里掏出常用的随身碟（好在我有这么一个习惯）将其插入唐天华的个人计算机，随即从中点击开了一个名为“土地开发申请书”的文档。 “这是什么？”唐天华一脸茫然的望着我的一举一动，直到有关星洲的整个设计方案，毫不保留的呈现在投影机画面上，我才见他瞪圆了眼睛，倒吸了一口冷气。 站在原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自然不可能放过这次反败为胜的机会，依照我这段时间对于星洲计划地了解，结合田清妃那份图文并茂的动态影像设计方案，将整个精华之处滔滔不绝讲述了一遍。 唐天华起先一直是站着聆听的，约莫一个小时之后，当口干舌燥的我点击了关闭按钮后，他才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软软瘫坐在沙发椅上，两眼直勾勾的注视着前方，没有焦点。 充满了难以置信。 “杨先生，虽然我不是专攻科研项目的，但是我不得不承认，这个设计方案相当精彩。是我有生以来所见过的最精妙绝伦的建设计划。”唐天华木然说道，说话间双眼仍旧没有焦点，大脑似乎还深深沉浸在星洲地绚丽景色之中。 “谢谢，唐局长。其实这个设计还只是在雏形阶段，在下只是不想被人误解为是一介商人而已。”我笑着说道，事实就是最有力的反击，相信即使是政府的科研机构。 也无法提供能和星洲相提并论的城市设计方案。 唐天华先是哑口无言，随后猛然惊醒过来，重重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来：“这个计划地可实行性有多少？” “百分之一百。” 我不紧不慢地说出了这个可怕的数字。 在旁人看来。 我这个回答难免有点托大。 但是我心里清楚，星痕既然帮助田清妃设计出了这个方案。 就一定考虑过了地球科技的现状，所以只要得到足够的资金和人力，星洲百分之一百能够出现在新疆塔克拉玛干沙漠地版图上。 唐天华缓缓坐回到椅子上，长叹了口气，犹如一只斗败了的公鸡，但仍保持着身为国家级干部的一贯威严，低声道：“也许我真的小看你了。” 我没有因为对方地几句褒奖而受宠若惊，继续得理不饶人道：“唐局长太客气了，其实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刚才的分析不是没有道理，但却太过片面，现实世界当中可能遇到的变化，要比那些冰冷地数据复杂得多，像你这么武断，很有可能毁掉一个公民，乃至一个家庭地幸福生活！” “年轻人，你是在教训我吗？” 唐天华不再像先前那样激动，平和地语气让我看到了谦逊之意。 “不敢，我只是想说，现实世界中的每一个细微变化，就会对一件事情造成千万种结果，我们在没有确凿证据地时候就下定论，就是不尊重事实。例如这次的外星飞船部件失踪事件，当地海域水流的冲击、其它人为因素，甚至是那个飞船部件自身的原因，都有可能对最终结果造成影响。” “那你认为怎么样才能断定呢？” “正所谓抓贼要抓赃，在没有找到那个飞船部件以前，我们没有权利怀疑任何一个人。” “这又谈何容易。” “唐局长，你必须弄明白，现在你们处理的不是一件刑事案件，而是一个涉及到未知外星文明的新奇案件，自然不能用常规的理论来判断。” “年轻人，你说的很有道理，有关叶小姐的事情，我们会慎重调查的，在结果没有出来以前，她将一直是自由的。”听闻此言，我和叶险些当场拍手欢呼，不过唐天华显然不想让我们高兴得太早，就在顿了一顿之后，又接着说道：“杨先生，请你不要忘记你刚才所说过的言论，一旦我们掌握了确凿的证据，一定还会再次缉捕叶小姐的。” “没问题，到时我会第一个帮你抓住她！”我乐呵呵的开玩笑道，登时引来了叶的一记娇捶。 就在我们准备离开局长办公室的时候，唐天华突然开口问道：“对了，有关那个星洲计划，你们真的打算将它付诸实施吗？” “当然。” “那不如这样吧，你把这份设计方案的申请书交给我，我帮你递交上去，这样或许要比你四处碰壁便捷得多。” “唐局长……” “你不要误会，我不是想从中捞到什么好处。我只是觉得这个设计方案非常有价值，也很有兴趣看看星洲建成后的现实样子，所以我才决定鼎力协助你，也算是我一点小小的私心吧！” “那太感谢了！” 虽然在计划得以批准实施以前，将一整套设计方案全部交给别人是商界大忌，但是对于这个初次见面的局长我却尤为信任，这或许和他长时间积累在我脑海当中的好感有关，总感觉他是一个诚恳的人，我应该相信他的为人才对！ 另一方面，由于我在为叶辩解时，未曾把外星飞船智慧核心－－星痕的真正所在告诉对方（而且还把谎言说的如此理直气壮）因此我内心深处始终对唐天华存有一丝愧疚，正是这种潜移默化的感觉，让我对他有种几乎可以说是不理智的信任。 “要记得，在星洲建成以后，要在城市最高的地方为我预留一个房间，我要亲眼浏览一下这个奇迹城市的全貌。”这是我们临走前，唐天华对我提出的最后、也是唯一的一个要求，简单而又朴实，让我心里感到暖洋洋的。 而此后事实证明，我的大胆信任，终究还是给我带来了优厚的报酬，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我就收到了一封来自国家规划总局的信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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